“共是十七名……”喀尔钦呐呐说道,“每名四百两、五百两不等。有的只收五十几两的……”
“为什么收价不一样?”
喀尔钦道:“文章差的收的就多点,文章好的,就少收。还有的有人推荐‘俊才’,不收的也有……”
“真可谓货真价实,童臾无欺。”孙嘉淦一声冷笑,“你的收条都在这公案上摆着,谅你也不能不认!”说罢断喝一声,“到一边跪着听发落!”
傅恒瞟一眼公案,果然见印盒旁放着一叠条子,伸手取过一张看时,上头写着:
今借到学政喀尔钦大人现银四百三十五两以资急用,乾隆三年制科山西孝廉魏好古。
初思,傅恒颇觉不解,后来才想到其中奥妙:魏好古取中举人,可以凭条付钱;如取不中,这魏好古就“不是乾隆三年孝廉”,借条也就无效。想着几乎笑出来:科场舞弊真是花样百出。正思量着,孙嘉淦又问道:“你怎么分辨得出哪份卷子出过借条,哪份卷子没有借条?——卷子一律都是誊录的!”
“回钦差,事前有约定的暗语,头两比里带有‘天地玄黄’四个字的就是有借条的。”喀尔钦连连叩头,“可怜我往年取士从不舞弊,只有这一次也没有实得银子……”说着已是淌下泪来。
“跪到那边去!”孙嘉淦毫不动心地指了指厅柱,“待会儿我再发落!”说着又转脸问萨哈谅:“你呢?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