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王郎是子都,墙东更有霍家奴。
只怜咫尺重门隔,暮雨涝游暗自吁。
一日,红霞正在房中纳闷,忽见巧奴笑嘻嘻走进道:「小姐喜事到了。」红霞曰:「何喜?」巧奴曰:「今日大将军出征,带领公子同往。子高因有微恙,不便鞍马,独留书室,我已打听明白。到晚,小婢以小姐之命唤他,那怕他不即进来。岂非平日思想,可以一旦消释?」红霞大喜,巴不得立时相会。
就嘱巧奴,点灯后,先把守门人打发开了,即到东园,悄悄领他进来。巧奴欣喜领命。
却说子高随公子在府,所居名曰东阁,乃是内园深处,与小姐所住内室,仅隔一条夹巷。公子爱其地幽雅,故独与子高居此,其余从者,日间进来伺候,夜间俱宿外厢,将子高当作绝代丽人,而以东阁为藏娇之所。奈值军事紧迫,子高病体初癒,不能随往,故留他看守东阁,且可静心调养。当日子高独处无聊,到夜更觉寂寞,坐至初更,正欲闭户就寝,忽见一轻年女子,悄步入室。子高忙问道:「姐姐到此何干?」女微笑道:「吾奉小姐之命,特来唤你进去。」子高愕然道:「仆何人斯,而敢私入内室耶?」巧奴再三催之,坚不敢往。巧奴无奈,只得进内回复红霞,言其惧罪不进之故。红霞此时,已等得不耐烦,闻其不来,心愈着急,一腔春意,那里按纳得住,也顾不得千金身价,只得带了巧奴,自往招之。时已更深,月明如昼,府中上下俱已熟睡,唯子高被巧奴一番缠扰,坐卧不宁,门尚半启。忽见巧奴复来,低语道:「小姐自来唤你了,快去接见。」子高大惊,连忙趋出,果见小姐立在门首,便道:「何物小子,敢劳小姐降临。」红霞以手招道:「来,奴自有话问你。」回身便走。巧奴便催他进内,子高惧违小姐之命,只得带上双扉,亦随后而入。幸喜一条长弄,曲曲折折,直至内宅门首,守门乃一老仆,已受红霞嘱咐,早早去睡,并无一人撞见,心下稍安。及进宅门,小姐已归绣阁,巧奴候在庭中,便引子高直至内房。诸婢知趣,各自躲开,单留小姐独倚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