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伤心的事情。上帝没有抬举他。”拉基金沉着嗓门说。
“什么抬举?”
“他的长老发臭了。”
“怎么发臭?你乱嚼什么舌头?你一定是想说什么难听话。闭上嘴,傻瓜!阿辽沙,你让我坐在你腿上,就这样子!”她忽然冷不防地跳了起来,笑着坐到他的膝头上,像一只跟人亲热的小猫似的,右手温柔地搂住他的脖子,“我要让你快活起来,我的敬畏上帝的小乖乖!哦,说实话,你当真让我坐在你的腿上,不生气吗?只要你一发话,我就跳下来。”
阿辽沙不吭声。他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他听到了她说了“只要你一发话,我就跳下来”这句话,但却一声不响,似乎呆住了。然而,他的心里并不像那个坐在一旁淫猥地瞧着他的拉基金所预料或想象的那样。他心灵中的巨大悲伤吞没了在他心里可能产生的一切情感。假如此刻他头脑清楚的话,他自己也会看出自己现在是穿着最坚强的甲胄,足以抵抗任何的勾引和诱惑。但话虽如此,他的心灵虽然处于这种麻木不仁的状态,他的忧愁虽然压得这样重,他到底不由自主地对于在他心里产生的一种奇怪的新感觉而感到惊讶:这个女人,这个“可怕”的女人,现在不但不使他产生以前每当他心中偶尔闪过关于女人的某种遐想时,总会产生的那种恐惧,相反地,此刻正坐在他的膝上,拥抱着他的那个他最害怕的女人,现在忽然引起了他完全异样的、意想不到的、特别的情感,一种不寻常的、强烈而真诚的对她好奇的感觉,而且毫不惧怕,没有一点点以前所感到的恐惧——这就是最主要的,而且不由自主地使他感到惊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