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惊醒,抱住守在一旁的叶延淮大哭。
小衡真的死了。
他这一生死过两次,第一次为逃,第二次为战。他以前老说:“姐,等你和叶大哥有了孩子,我是不是就做舅舅了?你什么时候有孩子啊,我想做舅舅。”
冼青鸿想啊,想啊,直到一个熟悉的、苍老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冼巍说:“青鸿,好点了吗?”
她茫然地看向他,眼神无法聚焦。过了好久,她嘶声说:“爸,把我调回前线吧。”
冼巍神色一滞。
她哀求道:“爸,求你了,把我调回去吧。”
冼巍握住她伸过来的手。
“你不用求我,”他语调悲哀,“前几天重庆开会,云南驻军调走是早晚的事。二十几个中队皆有调令,我冼家孩子的命,未必就比别人高贵。”
冼青鸿肩膀一沉,竟是如释重负。
她说:“那就好。”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小衡。冼巍又说了几件事,嘱咐她好好休息,随即退到病房之外。
他望了一眼叶延淮。
这么个人,就见过一面,也莫名其妙地成了他女婿,他也莫名其妙地做了人家岳父。冼巍斟酌许久,还是没想好应该摆什么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