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全弄碎了……”
我发现在铁格条的后面，有着鬼一样笑的人影。他们在每个格孔里笑着，笑着……我的周身被这笑所激动，胸膛里的心打起抽搐。我不知道当我也笑着的时候，是不是也相同这些同命运的伙伴。回想起当那两个孩子第一次我向他们笑的时候，他们的眼睛是变得怎样的呢？他们吃我的惊！
“手铐脚镣全戴着……有了虱子……只能扯碎衣服哇。看，我这块就是那时候扯去的。”
偷羊贼他不去休息，他只围着栅栏转走，自语着，一刻又来和我说话……他指着自己的脖子给我看——那是表明他汗衫上的领子已经为了虱子的缘故不存在了。
“你的棉袍怎这样短呢？”我注意到他今天身上增加了一件棉袍，可是棉袍的长度只能达到他的膝盖下一些，而袖子呢？更显得不冠冕。只能到他的大臂下……胸怀完全露开着的。
“这吗？这是娘的，娘怕俺冷……娘给俺捎来了……”他说着还在企图把那袖子拉长一点，样子很莫名的羞羞的，垂下头又看一看赤着的脚。
“你还有娘啦？”
“俺，俺没娘还不做贼咧！——这棉袍要给娘捎回去了。俺年轻，冷点算什么？就冲这胳膊——”
